| 问题 | 家族信托：情法理的博弈与平衡 |
| 释义 | 信托制度始于英国，兴于美国。而家族信托，由于拥有风险隔离、企业传承、财富管理和个性化传承这四大功能，早已成为全球家族财富传承规划中应用最广泛的工具。近年来，传媒大亨默多克的几次婚姻、商业巨子李嘉诚的帝国重组、甚至《人民的名义》里反派高小凤给孩子安排的后路，这些被大众咂摸的故事，让曾经遥不可及的家族信托揭开了神秘面纱。对于中国的高净值人群而言，前几年多将境外资产通过信托进行符合自己意愿的传承；而对国内资产进行信托安排，也是2012年后才开始的。直到近两年，财富管理行业大幕拉开，才实现了境内外全方位家族信托的需求。这其中，家庭与社会、法律、制度的“情、法、理”也在不断博弈，不断适应。 “情”：为父母者爱之深 “我说，‘你的女儿很爱对方，如果要阻止她，她会一辈子恨你。’听到这一句话，客户的眼泪几乎就快掉下来。”回忆起这个场面，郑颖有些动容。她描述的主角是一名女性企业家，她对独生女儿选择的丈夫不放心，但又无法阻止。她擦了擦眼泪对郑颖说：“我就是这样想的。”如何富过三代也许不是最迫切的需求，“为父母者爱之深”则是最开始的出发点。 “我继续说，人生有很多的路，是必须自己走的，有些跤也是必须自己摔的。我们作为父母，没有办法替她经历；我们心疼，但是可以为她下半生去做好规划。”郑颖后面这番话，让客户决定，计划通过家族信托保障女儿的未来。 7月份，波士顿咨询公司联合兴业银行发布《中国财富传承市场调研报告》。报告指出，家族信托主要客群为民营企业主 ，其中又多为女性。从宜信财富家族信托的客户画像看，情况基本吻合：女性占70%。说到家族传承，我们也许对国外的顶尖富豪洛克菲勒、罗斯柴尔德等家族津津乐道。“因为和我们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太大关系，中国现在大都是一两个孩子，还没有这么复杂的家族传承。”他说。《中国财富传承市场调研报告》中也提到，目前国内家族信托的目的以资产隔离和个性化传承为主，通俗地讲，就是“不传儿媳不传女婿”和“预防败家子”。 父爱也同样深沉。记得有一位客户，因为孩子经历过失败的创业，做父亲的有些担忧。“他的诉求是，首先不希望孩子知道他有多少钱，担心知道了就不好好努力了；然后这个钱又肯定还是要传到孩子手上的；不过他又不想这是一笔一次性的天降之财，而是等孩子比较大一些，分批次地给到他。”所以客户选择了家族信托。“首先信托可以保密。然后他设定30岁以后才能领取，希望他的孩子一开始自己先奋斗。到30岁，如果已经可以自己养活自己，那么信托这笔钱，可以帮助孩子成家立业或创业；如果没法自己养活自己，就作为救助钱。” “法”：财富继承行路难一个中国人最普通的财富传承，即遗产继承，有多麻烦？为此，郑颖曾经陪着一个亲人去世的朋友，走了一遍继承需要走的所有流程。 “最开始要有三个证：死亡证、注销证、丧葬证。然后法定继承所有的顺序包括：拿什么样的文件去银行过户，人家会接受；拿什么样的文件到住建委，人家会接受，会让你签什么字；有遗嘱的，是不是拿着遗嘱去，就可以按这个东西过户……”整个流程走完一遍后，郑颖自己长出了一口气。 很多人的认知是，防止身后财产纷争，立遗嘱就可以了，但郑颖告诉我们，远没有那么简单。“所有根据法律有权继承的人，必须要在继承公文上签字才能让遗嘱生效。那么首先，被继承人可能想隐瞒的一些目的就都曝光了。更麻烦的是，如果其中有一个法定继承人不满意，可以不签字，甚至提起诉讼，这样遗产就要暂时全部冻结。”诉讼也很麻烦。“比如法院传召我说，你们几个人有意见，聚到一起来调解一下。我可以说我今天出差了，明天说病了，这个事情可以拖个十年八年。”这期间，继承人的基本生活品质都会成问题。郑颖说：“走过这种遗产继承的法律程序，就知道传承真的是需要规划的。” 对于高净值客户，大多人开始都一知半解，甚至会以为家族信托是又一款理财产品。“中国人对钱很敏感，买理财产品10%还是11%的收益，算得清清楚楚。”但如果拉到更长远的时间框架下，郑颖直言不讳：“你要知道，钱是谁的，比钱有多少更加重要。”面对“钱是谁的”问题，家族信托就成了从顶层规划开始的综合解决方案。“家族信托本质上是一个法律架构，”胡乐民在面对客户的分享时，打开话题后第一句话就要强调，它可以从法律上保证资产在分配的时候给到约定的受益人。起草合同是整个过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，费率、权利、条款，如果需求很细就要推敲很久，这就需要胡乐民团队和律师团队一起，配合信托公司起草并过会审核。定稿的合同往往有一百来页，要向客户解读清楚，得到确认之后，出正式合同，盖章生效。 “理”：高净值人士标配在中国大陆做家族信托，分为国内和海外两种，设立的依据主要是资产所在地。境外家族信托可直接依托国际上非常成熟的操作，而对于中国高净值人士在国内的资产，近年来兴起的境内家族信托可谓及时补位。 海外家族信托，是通过成立一个独立公司持有资产；在国内，则是在信托公司下成立单一信托计划，这两者都属于名为SPV（特殊目的机构）的独立法律实体，从而和信托发起人后来的所有纠纷进行有效隔离。信托成立了，具体里面放什么资产，就需要金融专业人士针对客户的需求来进行了。和一般的资产配置“保值增值”的需求不同，家族信托的资产配置要看客户的分配需求是什么。“首先看未来现金流是怎么来设计的，如果他说短期之内不做分配，那我们就可以给他配一些长期限的产品，如果说从第二年就开始分配，那就要留出一部分钱来作为流动性资产。”胡乐民解释。令人欣慰的是，正是因为家族信托多为子女长远打算，进行了家族信托的客户更容易接受“长期投资”的理念，投资心态也更为平和健康。 近40年的变革与机遇造就了中国的“新钱”阶层，他们与欧美已成体系的“老钱”阶层相比，有着独特性和复杂性。这使得财富传承在中国也成为挑战与机遇并存的市场。“家族信托是每一个高净值人士家庭财富传承的标配，未来十年，所有高净值人士或多或少都要开始思考家族传承的问题”。 该内容由 张胜云律师 和 律说律答 共创回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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